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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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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出了家門後不知道去那裏,從小被父母捧在手心裏怕碎了含在嘴裏怕化了,雖然被嚴厲的教育過但從未被打過一次,如今嫁了人卻在自己的家被自己的婆婆不分青紅皂白地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讓一向自尊心極強的安然如何能接受。

她捂著臉漫無目的地走著,不知不覺就回到了自己的家,是母親開的門,安然看到自己親媽所有委屈都湧上心頭,一把抱住母親,嚎啕大哭。

她不是怨穆清,但是面對他的時候她沒法毫無芥蒂,只要看到他就會想起他的母親,現在臉還火辣辣地疼,看到從小到大很少哭的女兒哭得如此傷心,安然媽媽一顆心都碎成了幾瓣兒。

女兒閃婚,當時甚至都沒把女婿帶上門瞧瞧就領了證,她心裏是不讚成的,但看在女兒說兩人感情是真的好也暫時放下了心。

只是此時女兒回來哭鼻子,什麽還沒說心裏已經把這個沒上過門的女婿罵了千萬遍,自己寵在手心裏的寶貝女兒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這臭小子來請自家寶貝女兒回去的時候有他好看。

再定睛一看,自家閨女如花似玉的臉蛋上竟然有那麽大一個巴掌印兒,她保養極好的臉瞬間皺成一個包子,眼角都出了細紋兒,心裏開始數時間,那臭小子多長時間後來就收拾他多久,甚至抽空按了計時,她拍拍閨女的肩膀輕聲道:“去把臉洗洗,媽給你煮個蛋敷臉。”

穿著講究,在家都穿正裝梳妝打扮的安然媽媽不是個簡單角色,禦男有方,女兒不會禦夫受了委屈,必要時應當為她鋪路搭橋,不好讓人看扁了去。

她煮了蛋給安然送去,關了房間門,輕聲道:“我沒發話不許出來。”說完擺了茶具,在自己的對側面鋪了“小竹筍”,看著手機上的計時器,眉頭皺著,塗著大紅色口紅的唇向一側勾起,做了大理石系列美甲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扣著桌面。

穆清來得不算很快,計時器的時間到一小時四十五分鐘的時候門鈴響了,安然媽媽調整了下神情,以一個相對溫和的笑迎接了這個素未謀面的女婿。

穆清看到她還算有眼力見兒,開口喊了“媽”,穿著素色旗袍的女人做了個請的手勢,悠悠開口:“既然來了陪媽品品茶吧。”

穆清趕忙跟著,看到地上鋪著的小竹筍心中了然,不動聲色,只見她跪坐於對面,面色如常地溫具、置茶、泡茶,穆清跪坐於“小竹筍”上正欲詢問自己媳婦的事,安然媽媽悠悠道:“心不定何以品茶。”

話音落倒茶、奉茶,穆清雙手接過,戰戰兢兢地喝了茶,只見自己丈母娘悠悠說著:“雨後的白茶味道如何?”

他顧不上腰背疼痛膝下小竹筍的疼痛,背脊挺直恭敬回答著:“唇齒留香。”

只見她輕晃了下茶杯內的茶將茶倒了輕聲道:“放久了的白茶並不會留香,倒是最初的味道令人回味無窮。”

這分明是話裏有話,話音落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道:“這茶品時需要天時地利人和方能品出其中的傑靈之氣,若是無人欣賞或是錯了時辰就失去了它本身的價值,這茶葉你不好好侍弄它也會讓味道失真。”

穆清連忙說:“受教了。”本來和藹可親的女人話鋒一轉道:“你覺得茶農將好茶炒出來希望有懂茶的人品結果碰到不知惜茶的人會如何?”

穆清身子一顫眸子低垂著回答:“不敢,您寬宏大量饒了我這回。”

安然媽媽起身留給他一個背影道:“我饒了你不算,傷了心很難回到當初,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傷得狠了便再也合不成明珠了。”

穆清走到安然關著的門前在安然的門前輕輕叩門:“然然,跟我回家好不好,我不該讓她傷害你。”

安然並不是個心硬如鐵的人但是卻是個性子極其剛烈最好面子原則感極強的人,長這麽大從未被人扇耳光,泛泛之交間說話都客氣,此時為了不讓他為難都未曾大發雷霆,平靜地可怕,心裏委屈得要命。

她不曾怪他,但是作為她的丈夫當時在自己被扇耳光的時候卻沒有維護她讓她心涼了半截,雖然知道他的為人也明白這樣的結局不是他本意,但是還是忍不住傷心難過。

她選擇回到母親身邊,想要冷靜地看待這件事,想要心平氣和地解決這個問題,可他卻來了,讓她無法平靜,她不願說話,將被子蓋過頭頂,平生第一次做了縮頭龜。

房間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傳來,是他,他砰地一聲跪在地板上,膝蓋骨與地板發出清脆的聲音,他的聲音依舊溫潤:“然然,我錯了,沒有保護好你,跟我回去好嗎?”

聽到他的膝蓋與地板發出清脆聲響的時候安然就在被子中不受控制地顫了一下,她還是心疼他的,但是心疼和勾銷自己的委屈是兩碼事,她咬著唇躲在被子裏沒有說話。

穆清就筆直地跪在她床邊,腰上的疼痛和膝蓋的疼痛使他感覺眼前忽明忽暗的,他咬著唇,將顏色極淡的唇咬得發白,額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面對一言不發的妻子他頓時亂了分寸,她是個敢愛敢恨的灑脫性子,有什麽說什麽,第一次看到她這樣沈默,心中焦急加上身上難受聲音變了味兒,甚至帶著哀求:“然然,別蓋著頭,你生氣罵我也好打我也好,別這樣一言不發的。”

安然在被子裏捂著耳朵,身體輕顫,她幾乎要忍不住破口大罵,忍不住跟他吵一架,甚至說些決絕的話,但是她說不出口,他是那麽好的一個人,他至始至終愛的不過只有自己,可是他在自己母親讓她受了委屈的時候為什麽選擇傷害自己而不是為她討回公道。

她氣自己狠不下心來回敬他的母親一個耳光又氣他這樣的態度,此時只想自己安安靜靜地待著,他為什麽要來接她。

穆清感覺眼前被子中隆起的妻子的輪廓越來越模糊,修長的手握成拳,指節泛白,他身子不受控制地搖晃起來,安然躲在被子裏時間長了感覺呼吸不暢,又聽不到跪在床邊的穆清說話,掀起被子一角,偷偷看著,這一看不打緊,看到他渾身顫抖著,面如金紙般筆直地跪著,心也軟了些,掀開被子道:“你先起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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